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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58 2023-03-03 08:37:40
你来自远方,我去远方。穿过这里有很长一段路。天堂空什么都没有。为什么给我安慰?
海子的《夜色中的诗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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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前天是海子的生日,今天是海子的忌日。
是诗人“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”。他将永远年轻。
1989年3月26日,海子躺在山海关附近的铁轨上自杀,年仅25岁。随着他身体的消失,他的包里有四本书:《旧约全书》、《瓦尔登湖》、《漂洋过海的孤独木筏》和《康拉德小说选》。
与他之前写的几封遗书相比,最后一封显得有些矛盾:“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。”
我经常跟朋友说,我真的很想回到80年代。那时,人们对一切都有一种不可抑制的热情,纯洁如火,冒着一簇温暖的光。《黄金时代》里王小波说“我只想在这一刻轰轰烈烈地活着,不管去哪里,不管见谁”。简直就是我们颓废青年心中的梦幻般的生活。
文学概论课上,老师说80年代是诗歌的时代。当时人民对诗人的热爱不亚于今天对明星的崇拜,事实也正是如此。诗人赵业才说:“因为80年代的底层,所以今天的孤独是那么的悲凉和诗意。”
02回到1964年3月24日,海子出生在安徽怀宁县高河镇茶湾村,那是一个“贫穷荒凉”的地方。即便如此,农村还是给他留下了许多美好而生动的回忆:
和平与欲望的村庄
石德村
村母是昙花一现。
村妈妈很漂亮。
五月麦田上的天鹅村
海子年轻时就表现出了巨大的才华。四岁时,他就能背诵毛泽东的语录,并经常被要求公开表演。恢复高考后,15岁的海子以370分的高分考入北京大学(据说当时录取分数线是310分)。海子原来最喜欢的专业是中文系,但是没有被录取。最后,他被招进了北大法律系,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孩子。
进入大学不久,海子结识了后来与他并称“北大三剑客”的罗一鹤和西川。这两个人后来成了海子最好的朋友。他们是有创造力的青年诗人,也是一直鼓励和肯定海子创作的少数人之一。尤其是罗一鹤,他是海子诗歌的杰出诠释者,有着宽广的历史视野和深邃的人格。
这是一个真正的“黄金时代”,令人惊讶的是,他们过着忙碌而愉快的生活:那时,在北京,你会有一种错觉,你在和别人一起创造历史。
海子从大学开始写作。1983年,他将自己的部分诗作油印成小册子,并取名为《车站》。他在诗集的后记中引用了惠特曼的一句话:陌生人,如果你碰巧从我身边走过,想和我说话,为什么不和我说话?为什么我不和你说话?
(北大三剑客)
031983年夏天,海子被分配到中国政法大学校刊工作,后来又调到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教美学,可见海子的能力大于天赋。从1982年到去世,在短短的六七年时间里,海子创作了两百多万字的作品,而且大部分是以诗歌为主。可惜如此旺盛的创作能量和滔滔不绝的灵感都是由出身注定的。
当时诗坛也有圈子,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江湖。海子的诗当时在校园里很流行,但并没有受到主流诗坛的重视。海子不止一次向朋友抱怨:“北京诗圈太硬,难融!”
1986年冬,为庆祝《明星诗歌》杂志创刊30周年,在成都举办了为期一周的“中国明星诗歌节”。这是一个轰动的事件,几乎所有最受欢迎的诗人都出席了。无论是如日中天的朦胧诗人顾城、舒婷、北岛,还是四川诗坛以张躁、欧阳何江为代表的“巴蜀五君子”,他们都来自全国各地。现在想来,那真的是中国诗歌最好的时代。
但是海子没有被邀请,只好留在北京。而这只是对海子打击很大的一件事。在他短暂的一生中,痛苦和折磨是生活的主题:
我无颜面对河流。
浪费了生命空感觉很累。
像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。
岁月飞逝,一滴不剩。
04大多数诗人都是敏感而脆弱的。与海子在诗歌上的成就和地位不同,他遭受了感情上的挫折。
他的诗《四姐妹》被认为是他四段感情的真实写照。
海子最好的朋友西川说,“要探究海子自杀的原因,就不得不谈他的性格。他纯洁、单纯、偏执、固执、敏感,有时还沉浸在痛苦中。”他说,作为海子自杀的可能原因之一,海子的爱情生活或许是最重要的。自杀前的那个星期五,海子遇到了初恋女友。这个女生1987年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。学生时代,她喜欢海子的诗。她是海子一生挚爱的人。海子为她写了很多情诗,她也疯了。一封情书可以写两万多字。至于他们分手是为了什么,放弃是未知的。
海子最后一次见到她时,她已经在深圳成家立业了。海子见到她时,她对海子很冷淡。晚上,海子和同事喝了很多酒。他可能喝多了,说了很多关于他和这个女孩的事。第二天早上醒来,他问同事昨晚说了什么,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。同事说你什么都没说,海子却坚信自己说了很多会伤害女孩的话。他感到极度自责,无法原谅自己,也觉得对不起亲人。
看了很多文章,大多认为他们分手的原因是女孩父母的反对,像当今社会很多残酷而真实的画面:海子一穷二白,我凭什么给女儿幸福?
(海子坐在铁轨上)
051989年初,海子陷入了极度的痛苦和纠结。他想在海南办一份报纸,但遭到家人的反对,得不到主流诗坛的认可。他感情受挫,理想破灭,精神状态饱受折磨。
在圈内诗人组织的他的作品研讨会上,海子当众朗读了他的两首诗,结果诗人说:“海子,你是故意让我们打瞌睡吗?”在北京西山举行的诗歌研讨会上,有人专门攻击海子,说他创作长诗是“时代的错误”
从老家回到昌平后,对现实充满疑惑的海子走进了一家餐馆。他问老板:“我给你读我的诗,我能和你换一杯酒吗?”老板不耐烦地说:“只要你不读诗,我就给你喝。”
对于抑郁且天生敏感的海子来说,这些无疑是毁灭性的言论。他后来的写作常常伴随着醉酒和哭泣,他“一怒之下撕毁了手稿”。
海子在《麦田与诗人》中写道:当我痛苦地站在你面前/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/你不能说我有两只手空空。这段话不就是他用自己惊人的诗才回应了那些质疑他的人吗?
(海子手稿)
061989年3月14日,海子写下了短诗《春天,十个海子》,这是他一生的最后一首诗:
春天,十个海子都在明媚的景色中苏醒,嘲笑这个野蛮而忧伤的海子。你睡了这么久干什么?春天,十个海子在你身边怒吼,与我共舞共唱,扯起你的黑发,骑在你身上疾驰而去,尘土飞扬,你的裂痛弥漫在春天的大地。这是唯一一个残暴复仇的海子,最后一个是夜之子。他沉浸在冬天里,痴迷于死亡,热爱空空旷寒冷的乡间,谷物堆得高高的,遮住了窗户。
春天,十个海子都复活了。半个月后,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。应该是寻求诗中的“黎明”。我们不知道。
海子大概没有想到,生前不被公认为抑郁症患者的他,死后却成为了那个时代中国诗歌的精神符号。诗评家李震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认为,这些过度解读都是别人给的,但其中只有一个确实存在——诗歌转折的标志。海子去世后,中国诗歌的先锋队不复存在,诗歌的神性时代结束,泛娱乐时代和诗歌娱乐时代来临。
只有远处,野花在死亡中聚集。
明月如镜,草原映千年。
我的钢琴呜咽着,我的眼泪不见了。
独自骑着马穿越草原
一代人会老去,但海子永远年轻。